这话无异于又给赵爱民的判断加了一层锚定。他心里越发清晰了,许大茂动了歪心思,可惜手段还不够高明,留了痕迹。
他告别了三大爷,带着棒梗往许大茂家的方向走去。临近门口时,赵爱民脚步一缓,对棒梗低声道:“你别出声,就在窗户外听着,看他有没有露馅。”
棒梗点头,小心地绕到窗下蹲着,赵爱民这才抬手敲门。
“谁啊?”屋内许大茂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赵爱民。”赵爱民的声音依旧平稳。
许大茂开门的瞬间,脸上浮现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赵师傅,这回又是……?”
赵爱民将怀里的铁盒掏出来,在手心里晃了晃,“想让你看看这个。”
许大茂眼皮跳了跳,“这是什么?”
“以前老厂里发的工具盒,你不是一直在说想找个小盒子装零件?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也见过这种。”
许大茂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是吗?我……我都忘了。”
“忘了没关系,看一眼就想起来了。”赵爱民说着,顺势往屋里走。
许大茂略有迟疑,但终究没拦住,只能跟着进屋。
屋内气氛迅速变得沉闷,赵爱民坐下后打开铁盒,里头却是空的。他手指轻敲着盒底,一声一声,仿佛在敲打着人的神经。
“许大茂,我来不是为这盒子。”他忽地收起笑意,语气变得低沉,“我查到了,你动了大爷的剃须刀,对吧?”
屋内一瞬寂静如死。
窗外的棒梗屏住了呼吸,紧张得连指尖都微微颤抖。而屋里的气压仿佛也跟着骤然下降,那种濒临揭穿的沉默,像是蓄满的乌云压在每个人头顶。
赵爱民眼睛紧盯着许大茂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嘴角轻微的颤抖、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还有手指扣着裤缝的动作。
他知道,风暴就要来了。
许大茂的嘴角抽了抽,像是那句藏在喉头的解释酝酿了许久,终究还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爱民哥,我承认……那剃须刀,是我拿去用过一下。”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眼睛却不敢直视赵爱民,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试图掩饰真相。他伸出手在桌角抹了一把汗,身子微微前倾,语气里勉强挤出点笑意:“你说咱们这么多年街坊邻里,我又不是外人,我也没想着弄坏,就是想着试试。那刀看着不错,一大爷平时又舍不得给人碰,我这不是心痒痒嘛。”
赵爱民一言不发,目光沉沉地落在他脸上。许大茂那点小心思,他心里门儿清。他知道这种人,嘴上再怎么绕,心里算盘早打得精着。
“你是用了,可你敢说你没拆?”
“拆?我拆它干嘛?”许大茂连忙摆手,那副反应倒是极快,但神情中那一丝不自然的慌张,却骗不过赵爱民的眼睛,“我就是打开电池仓换了下电池,那玩意不就是旋转一下么,我哪懂那么多,一不小心就卡住了,我看情况不对,赶紧放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