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林幻城的铜盆险些跌落,皂角滚进池子里漾起细泡,“这般深夜,怎的在这里?还泡冷水?……”他忽然噤声,望着杨源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锁骨处,惊觉对方眼底燃着簇陌生的火,比北疆的狼眼更灼人。
杨源指尖拨弄着浮在水面的玫瑰花瓣,那是小云子偷塞的香汤。梦里林唤儿的体温似乎还在唇齿间灼烧,此刻冷水浸过胸膛,却浇不灭心口的燥意。他抬眼时,恰好撞上林幻城怔忪的目光,忽然想起这人初入东宫时,也是这般捧着剑鞘手足无措的模样,鬓角还沾着江南的桂花香。
“睡……睡不着。”杨源懒懒地支起手臂,腹肌在月光下绷成流畅的弧线,“你倒说说,这北境的水,可比江南的温泉?”话音未落,他屈指弹了弹池边冰棱,碎冰溅在林幻城手背上,惊得后者后退半步,外袍滑落露出半截腰线,腰间玉佩正是当年林唤儿临终前塞给杨源的那对双鱼佩。
林幻城弯腰拾外袍时,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水汽裹着杨源身上的沉水香漫过来,混着池底未燃尽的炭火气,竟让这零下的夜有了丝暧昧的温度。
他忽然想起傍晚那会杨源看陈如玥腕间的翡翠镯,和此刻浸在水中的眼神,同样淬着化不开的冰与火。
“杨源,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