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隐的刀刃在梁上磨出火星,钉住手臂的铜锁链突然软化。他翻滚落地时踩中某块活动地砖,祠堂地面轰然塌陷。三人坠入地窖,腥臭味扑面而来——四壁嵌满仍在抽搐的活尸,每具尸身的关节都被铜钉固定,钉尾延伸出的铁线虫在地面织成血肉地毯。
吴刚的铁拳砸向地窖墙壁,震落的尸块中露出半具新鲜女尸。女尸隆起的腹部突然炸开,飞溅的羊水里裹着数百根微型铜钉。吉巫的骨针在面前织成屏障,钉雨却腐蚀了蜡染裙摆,裙角燃起青绿色的鬼火。
地窖深处响起铜磬声。一具披着祭袍的骷髅正在敲击人骨制成的法器,它的脊椎由七根铜钉串联,钉帽刻着扭曲的咒文。修隐的刀刃刺向骷髅,却被脊椎铜钉弹开,刀身浮现出村民被活祭时的哭嚎纹路。
吴刚的蒸汽炉彻底失控,喷发的不是蒸汽而是混着铁屑的脓血。机械巨汉撕下左臂,将燃烧的齿轮掷向骷髅。铜钉脊椎突然解体,钉身如飞剑般刺穿齿轮,钉尖残留的脑髓竟在金属表面蚀刻出献祭阵法。
吉巫的龟甲碎片突然吸附在地窖顶部,甲壳缝隙渗出黑血。血滴落地化作带刺的藤蔓,缠住骷髅的肋骨。修隐的刀刃趁机刺入骷髅眼窝,刀身吸收的哭嚎纹路突然具象成冤魂锁链,将七根铜钉脊椎绞成麻花状。
骷髅爆裂时,地窖四壁的活尸集体抽搐。他们关节处的铜钉自动拔出,带着血肉射向三人。吴刚用残存的右臂护住头颅,钉雨在铸铁身躯上凿出蜂窝状的孔洞。吉巫的残破裙摆卷住修隐,蜡染血纹在钉雨中硬化的瞬间,修隐的刀刃刺入地窖中央的铜磬。
磬碎时,所有铜钉突然融化。铁水在地面汇聚成血河,河中浮起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吉巫的龟甲残片在血河表面拼成渡筏,三人踩着龟甲冲出地窖时,祠堂梁柱正化作巨大的铜钉刺入地底。
血月下,修隐的刀刃残留着凝固的铁泪,吴刚的铸铁身躯布满蜂窝状的锈孔,吉巫的蜡染裙摆只剩缕缕血丝缠身。祠堂废墟中,某根未完全熔化的铜钉突然震颤,钉帽上的咒文在月光下泛出血色——更深处的地脉中,无数铜钉正向着某个核心缓缓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