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好吧。
倒也不是强扭的瓜甜不甜的问题,实在是拆人姻缘有些丧良心。
更莫说那裴五姑娘,生就一副强硬性子,岂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强掳来的姻缘,保不齐是株食人花,让人吞不得吐不出,生生折了性命。
荣妄额角青筋直跳,连连摆手辩解:“您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岂是那种人?”
“况且他们之间并无红纸黑字的婚书为凭,不过是一句口头约定罢了。”
“她不仅说三年之内嫁入荣国公府,还说任上京城谁领风骚,我只愿为你折腰。”
“她对我花言巧语……”
说到此处,荣妄神色微赧:“更确切地说,是甜言蜜语。”
“这般说来,她心里……应当是有我的。”
荣老夫人无言以对。
从前,她只知荣妄是上京城里横行霸道的纨绔,却不曾想竟是个这般青涩纯情的纨绔!
“几句花言巧语蛊惑就把你蛊惑得心甘情愿为爱甘作见不得光的第三者了?”
“妄哥儿,你脑子还清醒吗?”荣老夫人问的真诚。
这还不如强取豪夺光彩呢!
荣妄纠正:“甜言蜜语。”
荣妄夫人:……
“好,就当是甜言蜜语。”
在荣妄眼神执拗的注视下,荣老夫人屈服了。
荣老夫人时常暗自思忖,那些陷入儿女情长的人,莫非天生就带着几分自欺欺人的本事?
“与裴五姑娘有口头婚约的,究竟是哪家儿郎?”荣老夫人正色道:“你特意禀明老身此事,是想老身出面仗势欺人,替她解除婚约吗?”
荣老夫人不由得疑心起裴桑枝的居心。
荣妄道:“成景淮。”
荣老夫人蹙蹙眉,一时间没有想起成景淮是何许人也。
荣妄补充道:“成三爷的独子。”
随后,荣妄将裴桑枝与成景淮之间那些鲜为人知的过往,一五一十地向荣老夫人娓娓道来。
荣老夫人叹道:“那些年,成老太爷竭尽全力地在仕途上打拼,豁出命去往上爬,便疏忽了儿女的教养。”
“膝下三子,各有各的糟心。”
“若是如此的话,老身出面替裴桑枝了解这桩旧事,也算不得以权压人了。”
“是她求到你跟前儿了吗?”
荣妄坦白道:“是我吩咐无花差人去查了裴桑枝的过往,得知了这桩婚约,便邀她云霄楼醉月轩一叙。”
“她说,她有应对的法子。”
“但,我辗转反侧,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成老太爷执念已深,早存了与永宁侯府联姻的心思,若教他知晓裴桑枝与成景淮的婚约,只怕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促成。”
“成老太爷的手段和本事,这京城里谁人不晓?”
永宁侯不见得是成老太爷的对手。
荣老夫人微敛眉目:“什么执念不执念的。”
“不是造化弄人,也不是缘分未到,说到底,是他年轻时势不如人。”
“这么多年过去,他搭着清玉殿下这把梯子,得了永荣帝和元初帝的善意,拜得明师,一扫浪荡子的名声,有了锦绣前程。”
“你且放心,成老太爷不是阴险狡诈之辈。”
“他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