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说完话之后，慈航便陷入了沉默。
慈航这边不开口，玉鼎也不急着催促，只让他慢慢思索。
刚才说起燃灯向自己告密的时候，玉鼎看见慈航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下来。
结合慈航的反应，玉鼎可以确定燃灯那番话至少大半为真。
慈航羡慕西方法门是事实，但是他究竟是怎么想的，玉鼎还得听听慈航自己的说法，所以给他留了大量的时间，让他来整理思绪——或者说是找借口。
“有劳大师兄一番苦心了。”
沉默许久后，慈航终于开口说道：“我本是生长在南海的一株紫竹，机缘巧合之下生出灵智，而后修行多年才化形而出，虽说是先天之灵，但到底比不上先天神之流，也没多少传承，修行艰难，洪荒本就危机四伏，我自南海一路往内而来，欲寻找一位大能拜师求道，中间也见过不少争斗，而后几经辗转，方才得以拜入老师门下，聆听圣人大道，我本该知足的……”
说到这里，慈航声音渐渐低沉，看着似乎颇为难受。
“师弟，为兄此次前来不是想指责你，而是要将这件事情了解清楚。”
玉鼎看着面露伤感之色的慈航，默默叹了一口气。
他并不是想兴师问罪，也没有要发落慈航的意思。
但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被自己知道，玉鼎当然不可能当成无事发生。
况且他原本就担心日后这几位师弟会因故叛教而出，转身投入佛门，这才来走了这一遭。
慈航如今看似是在对自己解释，但其实也是在辩解。
这并不是玉鼎想要的答案，因此他便直接打断了慈航的话，“你若真的对西方法门极为羡慕，想要学习，大可以将这想法说出来，我可以去找师尊奏明此事，你未必没有机会学到，但如果你是另有目的，想改投他人门下，那就别怪师兄无情了！”
说到最后，玉鼎语气陡然转变，同时自身气势也是一下子释放了出来。
面对玉鼎那强大的威压，慈航此时只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座大山，不仅无法动弹，甚至就连说话都变得异常困难。
饶是如此，他依旧努力挤出了一个音节：“不……”
虽然这声音微乎其微，玉鼎却还是听见了。
玉鼎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自己的气势收回，而后问道：“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嗯……”
被玉鼎这么威吓了一下，本来还在绕圈子的慈航也不敢再说那些话，而是默默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玉鼎说道：“实不相瞒，大师兄，数年前我曾下山游历了一趟，当时和西方准提圣人有过一面之缘，准提圣人说是我颇有慧根，传了我一段经文，让我好生修炼，我原本并未放在心上，但直到清虚师弟出了事之后……”
说到这里，慈航的声音一下子低沉了下去，似乎极为难受。
“所以你就修炼了？”
看着慈航惨白着一张脸，却不回答自己，玉鼎心中了然，当即摇了摇头，再次问道：“那准提传了你什么经文？”
“是他所独创的《菩提心经》，若是修炼到大成境界，便可明心见性，生发智慧，成就菩提正果。”
慈航颤抖着声音回答了玉鼎，而后深深拜倒，“我自知已触犯门规，还请大师兄回禀师尊，慈航愿意接受任何处置！”
他原本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只是修炼一下，也无甚大碍。
可没想到燃灯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随后更是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了玉鼎知道。
玉鼎一知道这件事情，那就意味着元始很快也会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