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考第一场结束,被率先淘汰者视为不合格,最后留下的150人,有资格直接晋级下一场考试。”
“晋级者根据表现,分上中下三等,由所有老师综合评定。稍后名单贴到公示墙,你们可自行查看。”
“为尽量去除运气成分,公平起见,此次淘汰者还可有一次补考。”
“我公布完毕,请祭酒训示……”
魏学洢说完,转身对荀夫子拱拱手,自觉退回到老师行列之中。
后者上前一步,目光左右横扫,面带微笑的找到了刘泽身影。
“士,不可不可以弘毅,任重而道远。一次考试,也并不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成败。晋级者,要保持谦虚,未晋级者也莫要灰心丧气,都去吧,好好准备七天后的第二场年考。”荀夫子说完话,摆摆手,暖笑着让学生们可以自由活动去了。
目光微笑着在刘泽身上移开。
刘泽似有所察,但他心想祭酒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注意自己。
“应该是我的错觉吧……”
就像每个学生在课上都以为老师在看自己,实际人家谁也没看。这还是刘泽当代课老师后明白的。
“谢过夫子教诲!”
所有学子向荀夫子低头拱手,然后互相勾肩搭背的,一哄而散。
实际上都是去看榜了。
毕竟考得再差,也要凑凑热闹嘛。而且他们更感兴趣的是这次谁考了上等第一名?这太令他们好奇了!“不会是那个叫刘泽的人吧?”
但对学渣来说,第一名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找点乐子最为重要。
“考得很差还能安慰自己的‘情话’,是发现好朋友的成绩更差……”
“你他么似人?”
朋友们骂骂咧咧开始互相攻击,用文雅句子,整着最狠的活。
……
“非人哉!简直是非人哉!”
“宋濂,看你教出来的好学生,他干了什么?他怎能如此残暴啊!”有位和宋濂年纪相仿的人怒斥说!
“放心,我回去批评他。虽然你的学生被淘汰的多。但我的学生被淘汰的少啊,我也很伤心的哇!”宋濂阴阳怪气的说,功力不减当年。
这人被气得大喘气,吹胡子瞪眼睛,最后憋出来一句骂人脏话:
“老贼,你真不似人的啊!”
说着,这位年近一百岁的老人撸起了袖子,就要和他干上一架。
其他年轻老师看热闹。
心里直呼“打起来,打起来…”,最喜欢看儒生打架了。或许是平时被礼节压抑惯了,往往会爆发出惊人潜力,上了年纪的打起来更狠。
其实,不少人都对刘泽的行为颇有微词,感觉他做得太过火了!
“身为儒生,表现的这么强势,有失我儒家体面,不符合身份。”
这位和宋濂同时代的老人,也是一名木门的老师,只是平常不会参加学院的活动,这次听说有人把他的学生干掉几十个,专门跑过来“劝架”……然后就被别人给劝架了!
“老夫以为,宋濂也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了他吧!”荀夫子劝说。
宋濂立刻做出一副无辜表情:
“是哇,我也冤枉啊,考试前都告诉他多少遍了。我说,你跟同门师兄弟切磋前别喝酒,万一做过火把人家打趴下了,你就去给我罚站一周。唉,没法办,我话他不听。”
闻言,众人脸色瞬间一僵。
这是无辜?你明明是装逼啊!
“呸!宋濂你这个伪君子,年轻的时候就这样,老了更恶心人了!这话你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你倒是真罚啊,你有罚过你学生一次吗?”
不然,你以为“伪君子”的称号怎么来的?人就没有起错的外号!
人人喘息,实在是被气到了!
众人纷纷看向了荀夫子,请求他做主,这里就没人嘴得过宋濂……
荀夫子:“我建议是,打死!”
于是,就在学生们和好事的百姓都在学院大门口看榜的时候。老师之间,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武斗。
后野史记载:“这一日,大雪漫天,宋濂以一敌多尽显强者风姿。”
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仿佛瞬间回到了三十岁那年鼎盛时期。
然,力不持久终至一泻千里!
……
……
稷下学院,门口张榜处。
一个妇人抱着个两岁奶娃子,身边还跟着一条大黄狗,嘴里喊着“让让,让让”的话,挤到最前面。
“娘,我怎么没在中榜看到哥哥名字…”小豆子捂着眼睛心道完了。
她才两岁,只学到了哥哥的名字该怎么写,所以肯定不会看错。
“这么看不起你哥?去下榜找一找,你哥那么努力,还能会落榜?”
大黄去前爪趴在墙上,瞄了瞄中榜的榜单,狗眼一缩,摇摇头!
“坏了,我哥真落榜了!”小豆子抹着眼泪,然后吃一口糖葫芦。
“唉,没办法了,只能让他继承刘家一亩三分地了”,刘氏轻笑说。
直接把大黄看傻了,合着你才是那个最希望你儿子考不上的人?
接着,她给自己买了十串糖葫芦庆祝,优雅的小心吐着山楂核。
“走吧,回去让他娶老婆生孩子,传宗接代,我真是太伤心了!希望他不会想不开再去投次河吧,我可把没办法第二次把他救回来。”
刘氏吃着糖葫芦,笑咧了嘴。
“欸,那边怎么还有一个榜单……”小豆子拿着糖葫芦指着说。
“那个叫上榜,只有学院最优秀的人才能上去,你哥不可能的。”刘氏喜极而泣,抱着小豆子过去凑热闹。大黄率先跑过去,狗眼一呆。
十分钟后,回村路上。
小豆子看到满脸不悦的母亲,看她样子,怎么知道哥哥成绩是上榜第一名,反而有些不开心了呢?
难道——
是刚刚吃的糖葫芦太苦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