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黄的狼毒花海在风中翻涌,李岳山的枪尖还滴着铁世珍的血,枪缨血红,微风吹过,却无法飘起。
麒麟甲甲胄上的鎏金纹路在气血浇筑下泛着冷光,数千具血浮屠道兵的虚影如影随形,将乌桓单于与左贤王世子围在中央,战靴碾碎的狼毒花渗出紫汁,在两人脚边汇成血色纹路。
乌桓单于的气力气血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之中枯竭,他看向半空中停止下坠的鹰杖,而后看向李岳山,神色复杂的感叹说道。
“中原果然是地大物博,天才辈出...你看上去稚嫩无比,想来是年岁不大?”
“弓马娴熟,枪法更是臻至化境,堪称妖孽!”
“像你这种人...南方朝廷,很多吗?”
“能够将你这种妖孽逼到如此境界,那魏渊...又强大了这么多吗?”
乌桓单于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部族复兴。
而他的生死仇敌,不是别人,正是魏渊!
长生天复苏才多少年月,岂知魏渊给人的压迫感和绝望?
从小到大,乌桓的地盘是且战且退,一片一片的草原丢失,无法再度收复!
魏渊的战报如同厉鬼索命一般。
隔三差五的在自家父王的营帐内响起。
让他终日都活在阴影之中!
让乌桓人活在阴影之中!
尽管长生天有着无数神秘,他依旧不认为...长生天可以对付的了魏渊。
而他知道这般结局,却还是要继承乌桓单于的位置,带领着族人拼死一搏。
为的不是别的。
只是为了...宿命。
眼下一个年岁不过二十,玉液巅峰的妖孽,尚且都是被魏渊打的抱头鼠窜,不得不叛国来到草原。
可想而知...魏渊的强大。
而在此等条件下,收复失地,统一草原,重立王庭。
简直就是幻想。
而相较于乌桓单于的遗憾,左贤王世子就显得极其格格不入!
高声辱骂,丝毫没有充当阶下囚的觉悟。
“南人,你以为凭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能困住本世子??”
左贤王世子如今别提多么狼狈,面对着重重围困,依旧逞强。
“长生天的荣光,不会因你这杆破枪而熄灭!”
他紧染血的淬毒弯刀,猩红瞳孔盯着李岳山的枪尖。
他的黑狼骑早已绞杀殆尽,此刻刀锋之上遍布累累伤痕。
“杂种!你敢杀我族勇士,我定要剜了你的心 !”
噗呲~
话音未落,李岳山的身影便犹如鬼魅一般突袭而至。
左贤王世子瞳孔骤然收缩,眼见黑影袭至,抽出弯刀想要扛住这一枪!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不过转瞬,弯刀骤然崩裂之后,他的头颅似西瓜一样炸开!
尸体被携带的余力掀飞,连胯下的战马也四分五裂了起来!
“偷学中原这些年,也没学会刷牙...审时度势一丝一毫也不会。”
“该死。”
李岳山甩了甩枪尖,微微歪了歪脑子,看向身边如临大敌,仅存数十人的长生卫。
“你看上去,倒是有一些知礼数。”
“左贤王世子,位高权重,东胡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自然是拍马不及。”
李岳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乌桓单于,突兀问道。
“你娘是南人?”
“小妾。”
“很稀奇,南人混血在草原之中,地位不高吧?”
“比奴隶还是高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