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坐在大殿之上,看着朝臣百态,方才知晓朝廷之中到底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他们一个个嘴上说着忠诚,念着社稷,其实心里盘算的全都是权势利益。
萧景羲抬眼看向一旁,微微颔首。
萧景煜在他的示意下,迈步走到高台中央,高声呵斥道:“圣驾面前,都给本王收敛些!”
这群家伙,真该把他们都扔到西北边关。
去吹吹风,让大漠的沙子狠狠打上几年,脑子或许能清醒一些。
旁人或许会受制于萧景煜这位陛下亲封的少年王爷,宁棠柏早已赌上了身家性命,更何况他可是陛下的亲舅父。
“陛下质疑朝臣们一片忠心,他们也是无奈之举,王爷不必如此苛刻。”
宁棠柏唇角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黄口小儿真以为怕了他们吗?
“我宁氏一族历经百年,家风清正严明,家父清流耿直,从不曾结党营私,敢问陛下,真要疑我宁氏至斯?”
宁棠柏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乍一看真就似一位忧心外甥的好舅父。
可萧景羲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恨意,亲弟自裁于内宫,妹妹被囚于皇陵,他要是丝毫不在意,才真让人担忧。
他起身,迈步走到萧景煜旁边,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景煜,景宸是朕的亲兄弟,”他站在萧景煜身前,直视宁棠柏,“宁大人冒犯皇家威严,是要与罪臣宁棠川一样谋逆犯上?”
“臣不敢。”
宁棠柏嘴上说着不敢,身子却丝毫未动。
任谁都能看出,他心中的不满。
萧景羲冷笑道:“宁大人,心中不服,是对朕不满吗?”
“萧景羲!”
宁棠柏袖子一甩,双手背于身后,怒目而视。
“我是你的亲舅父,你的母后是我的亲妹妹,可你扪心自问,你何曾将我们视为家人,你的心里只有永康宫那个老妖婆!”
“哦——”
殿外传来一道虚弱却充满威仪的声音,“哀家倒是不知道,议政殿上还有人如此惦记哀家这个老太婆。”
唐如玥面色惨白,唇色黯淡泛着淡淡的青紫,一看就是重伤失血后的模样。
往日身矫体健,行走如飞的太皇太后,今日却要在南烛和雪青两位侍女的搀扶下,方才勉强行走。
朝臣们见状,全都退至两侧,萧景羲急忙奔下高台,朝着唐如玥快步走来。
萧景煜紧随其后,经过宁棠柏时狠狠撞上他的腰侧。
“你……”宁棠柏吃痛,五官扭曲在一起。
他话没说完,萧景煜三两步跑到萧景羲身侧,扭头朝他眨了眨眼,满是挑衅。
萧景羲侧头,看向他的眼神写着不赞同。
这般幼稚如孩童,对宁棠柏豪无意义。
萧景煜却不管,他越过兄长,抢先冲到唐如玥面前,接替南烛搀扶起祖母。
萧景羲不甘示弱,紧跟着替换了雪青,“皇祖母,您怎么来了”
他转头看向雪青,不悦道:“姑姑怎么不劝着点,皇祖母重伤失血昏迷,方才醒转,怎么能不在永康宫修养?”
“无妨,”唐如玥握紧两个孩子手,“哀家无事,一点小伤,皇帝莫要大惊小怪。”
不等萧景羲继续啰嗦,唐如玥又丢出一句:“前朝参谏哀家牝鸡司晨,意图谋夺大夏江山,哀家如何能不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