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厂聚着不少文人,古玩字画、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朱樉和朱橚对此没兴趣,到处转悠,看着反倒有点无聊。
赵凡却乐在其中,各个摊位都要看上两眼。
怀庆和雨蝉则喜欢挑精致的首饰和胭脂水粉,马皇后陪在一边,给她们拿主意。
朱元璋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角落里静静看着,神情里带着一丝笑意。
这时,一个穿长衫、留山羊胡的老头在个古玩摊前,与摊主为了一件瓷器吵了起来。
老头说得头头是道,断定瓷器是赝品,根本不值钱;
摊主脸涨得通红,死咬着瓷器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不肯服气。
两下争得那叫一个激烈,围了不少人热闹观望。
朱樉来了兴趣,拉着朱橚往前挤打算凑个热闹。
“快来,看看有没有啥新鲜事。”
赵凡也凑了过去,一眼就认定那瓷器确实是仿品,做工极为粗糙。
他觉得那老头虽衣着一般,说话却透着不凡气度,看东西也带着行家的自信。
并且对于那瓷器的问题评价得很到位,看得出是真懂行。
“这位老先生,”赵凡上前一步,“这瓶子确实不是老东西。”
老头听见,回过头来,神色里带了点意外。
“哦?小伙子也研究瓷器?”
赵凡淡淡一笑:“略懂一二吧。”
“那说说看,怎么看出毛病的?”老头来了兴致。
赵凡拿过瓷瓶,转着细细端详,然后说道:
“胎质粗松,釉色漂浮,青花的颜色偏了,底款也不行,一看就不少破绽。”
“样子虽然模仿前朝,可整个笔力都很生硬,缺了点气韵。”
“八成是景德镇近几年仿出来蒙外行的货色。”
这番分析一条一条,听得人心里明白。
周围的围观者不停点头,连摊主也没了话,现场静了下来。
那老头听罢反倒乐了,还拍了拍手,颇为认同。
“说得对,说得对,你这年纪能有这眼力头,很不简单。”
“敢请高姓大名,是师承何处?”
赵凡拱了拱手:“晚辈姓赵,名凡,没什么名头,就是平常自己好琢磨点杂事。”
这时,外头忽地一阵哄乱。
几个穿华服的差役护着一个年轻小伙,气势汹汹地压了过来。
这人正是前日醉仙居闹事的严小凡的堂兄严宽,在京里也算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
严嵩倒了,严家余威还在,这家的人还是一副横行惯了的德性。
严宽本想来淘个稀罕货,没想到一下子撞见了赵凡等人。
虽然两人没直接见过,但最近京里嚷嚷这件事,谁都知晓。
他知道严小凡是被对方鼓捣进监牢的,这口气一直没地方撒,今天碰上正好。
“成全了,省得我找你们麻烦。”
“本少爷打算收拾你们,一转身都自己蹦跶出来了。”
他指着赵凡,话音加重。
“来,把他们统统带走!”
身后的衙役不等吩咐完,开始伸手去抓。
琉璃厂里的百姓远远避开,都怕被蹭上事端受牵连。
刚才满脸和气和赵凡聊瓷器的那老头,这时神情也变得严肃了一些,明显不悦。
朱樉和朱橚马上站了出来护在赵凡身前。
“又是严家的手下?真是皮痒了!”朱樉抬高声音,自己就要冲上去。
赵凡却摆摆手拦住他,还轻笑了声。
“二哥、五哥别急,先瞧瞧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严宽见赵凡他们完全没被吓住,气就更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