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伏在他肩膀上。
澜止啊……还有腹中的孩子。
她终于又有了血亲。
到了晚间,谢云霁为她擦干了长发,原本如瀑的长发却掉了不少,问过墨方,说是妇人有孕后肾气不足所致。
他小心将那些落发收起。
宋旎欢翻着今日新买来的话本子,却没看进去一个字,葱白的手覆在小腹上,久久不动。
他的手忽然覆上了她的。
“今年年节,终于又有你在身边了。”谢云霁叹道,“不仅有你,还有他\\她。”
不等她说话,他便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双鞋来。
那鞋四周坠着点翠璎珞,缂丝的鞋面上云纹随着转动流光溢彩。
她有孕后脚愈发的肿,虽是还能塞进以前的鞋里,他却不忍她受一点罪。
宋旎欢看着那双鞋,缂丝名贵,这一双鞋的用量能顶寻常人家一年的吃食花费。
“这么破费做什么?”她道
“缂丝柔软又容易定形,穿着会舒服些。”他温声道,“有孕辛苦,我恨不能自己替了你。”
起初身形消瘦,不吐了后又动不动头发晕,他不得不找了港口停下来,想着到陆地上她能好一些。
可她掉落的长发,还是掉落在他心上。
他看着她辛苦,便自责。
帐子里光线朦胧,她的皮肤细腻光泽,微微丰腴,带着一种温柔的容光,他一时看呆了去。
谢云霁剪了烛,将宋旎欢拥在怀里,克制的从她身后抱着她,但呼吸还是乱了。
他埋首在她颈间,似梦中呓语般温柔,“旎欢,这样的幸福不真实。”
她不敢回应他,只心虚地任他抱着。
这些相处的日子,宋旎欢从另一个角度重新认识了谢云霁。
出身世家的贵公子,原来不是徒有虚名,在云京中对他的赞赏太片面了。
她原以为身处庙堂之远,他的才华和一腔抱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但在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在远离锦绣富贵的云京,她看到了他另外一面。
时常是没什么情绪的,或者说是很擅长控制情绪,对人对事都恰到好处,只有与她在一起时,才会像画上的神仙活过来似的。
他涉猎颇广,左手写字、观星都不算什么,甚至堪舆、天工、造物、番邦哩语也都手到擒来。
她记得他曾为他们未出世的孩子亲手所造的木马。
但他却说:“我们的孩儿什么都不用学,一切有我,他只管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谢云霁出生于世家大族,享用祖宗荫庇的同时也承担了期望和责任,多少代养出来的矜贵气质和独特审美,造就了他对人对事的傲然和麻木。
这种麻木,却是他不认可的。
在年少时期,只得做一些恶劣的事,来试图打破那些虚伪逢迎的笑脸,试图看见世间的另一面。
他不愿他与她的孩子过和他一样的人生。
世家门阀,宗族责任,他来替他\/她打破。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