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魏昭不高兴,萧县令和葛老都要变着法的哄他。
姑娘想了想,也软着嗓音,好声好气同他说话:“我是为了公子好,更为了公子这般上心,没日没夜围着您转,眼里也只能容下您。真的,您是第一个让我操心到夜里都要梦到的男人,您得……习惯啊。”
这话不假。
发自肺腑。
在魏昭眼里却是一通歪理!
他拿起第二块。
虞听晚:“这挺贵的。”
她很小声:“一袋花了我六文钱,我自个儿都舍不得吃呢。”
虞听晚很急:“公子还给我吧。”
“奴婢让厨房那边做些适合您吃的。”
这一堆话里头,魏昭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他在虞听晚的注视下,放下那一块糕点,堂而皇之把那一纸袋的糯米糕都抱到了怀里,强盗一样,可走路头重脚轻的回了屋。
然后……
的确不消化。
当夜疼的脸色发白。
被葛老气的大骂。
“你是不是有病?就馋那嘴吗?那丫头好不容易舍得买一次糕点,你看上了就抢了?”
“你想气她,还是气我?”
魏昭恹恹,身上破碎感很强。
他试图捂住耳朵。
葛老又把他捂耳朵的手掰开。紧接着又是一顿苦口婆心的输出。
就真的很放肆。
屋外虞听晚紧张的揉搓衣角:“萧县令,是我的不是,我不该贪吃。”
“与你何干?”
萧怀言是得了信匆匆赶过来的,他按了按眉心,没急着进去,也不曾迁怒。
“他……”
萧怀言到底心里堵着一口气,一直找不到人说。
尤其看魏昭整日不死不活的模样,他比谁都难受。
“刚去国子监启蒙读书那会儿,上京开了间糯米糕铺子,生意很是红火,味道也相当不错。”
“那时周围的学子每日下学,除了奴仆,也偶有父母接送,时常能从他们手里得到一份糯米糕作为奖赏。”
萧怀言:“可他却从未有过。”
“归之不爱吃甜食是次,他……母亲在吃食方面颇为严厉为主。”
虞听晚顿觉纳闷。
“为何?”
“他是顾家子,不该喜形于色。筷子多停一瞬便是破绽,七分饱尚可称雅,贪味便是授人以柄。”
“他父亲走了,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怕是触景生情了。”
萧怀言也知说的过多了,他叹了口气,抬步进屋。
可比谁都清楚不爱吃和得不到是难以持平的天平。魏昭那个狗东西,幼时只怕也是盼过的。
他一入屋,虞听晚也跟着进去。
魏昭躺在榻上,眼里本来就没光亮,现在更是死气沉沉,直到他瞧见姑娘红通通的眼。
“不就是吃了你几口点心?”
魏昭不理解:“别哭了,回头赔你。”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久到虞听晚都要忘了。
可魏昭信里又一次提及。
——“上京有间糯米糕生意极好,我路过时难免想到了你,忍不住买了些。可买后又想到不宜存放,没法给你寄来,不过……等日后你来了,我再领你去买。”
他信里还说。
——“这几日有些忙,难得闲暇。院内的海棠不知不觉已开的正艳。”
他从不提朝堂的事,以及他的的处境。
信里信外都是他日常琐碎,以及……思念。
——“上回下赌,你输给我的那对珍珠耳夹,我日日揣在怀中。已捂的发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