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画师侧耳听着,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千幅画,那怕是绞尽脑汁才行吧?
高士松口气,对着苏子默拜了拜。拓跋连城目送二人远去,旋即侧头,双眉微扬,带着几分审视盯着苏子默,“胆子大了啊,连皇上的口谕都敢反驳,你姐知道了回头得跟你冷战三天信不信?”
“本来就没画好,”苏子默抬头讪笑,“这不给了他,他又要找机会冷嘲热讽,我这是提早杜绝悲剧的发生。再说这事,姐夫别说就是了。”
“伶牙俐
齿。”拓跋连城嗤笑,扣住他的脑袋薅一把,“行了,走吧,莞儿彻夜难眠,就等你呢。”
两人边说边离开画阁,下了台阶要往宫外而去,宫道旁的太监垂首见礼,匆匆忙忙地迎风赶雪。
一列太监手中拿着绳子经过,形色匆忙,也未多逗留,看那方向,正是往后宫而去。
拓跋连城略略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苏子默忽道:“姐夫很担心吗?”
“……”拓跋连城瞥了他一眼,大步慢行,闲庭信步般,丝毫不在乎这漫天的风雪,“担心如何,不担心又如何?你只管画好你的画,别的事,不用你担心。”
苏子默笑了笑,靠近他身边,回头看了眼身后,低声道:“太后近来身体不适,常不出慈宁宫,昨日破天荒地去了贤淑妃殿里,姐夫可知道?”
拓跋连城点头,“听穆青松说过。”
“是么,”苏子默眨了下眼睛,又道,“可穆青松将军巡逻宫道,常不在天子眼前,有些事情他未必都看见了。”
“哦?”拓跋连城侧头,“说个例子来听听。”
苏子默抓紧自己的画,沉声道:“比如,太后在去过贤淑妃的宫殿后,又到了楚宁宫,同皇上说了很久的话,没有人陪伴左右,高士和采采都没有。”
拓跋连城脸色微变,态度认真了些,“高士说的?”
苏子默颔首。
看来,用替身安抚拓跋陵的做法,到底还是不妙。本以为拓跋陵不会宠幸于秋儿就能万无一失,可现在看来,公皙淑慧还不笨。
不动声色,拓跋连城伸手又在苏子默头上薅了一把,“知道了,以后和高公公相处之时,多注意自己的身后。”
两人回到王府中时,东升太阳已经爬了一半,斜切下的透凉光芒里,行人匆匆,过年的大红灯笼都已经慢慢挂在了屋檐上。
万寿节刚过未多久
,有些红绸缎甚是还没有摘下来,又要迎接新一轮的喜庆。
不过似乎从拓跋连城回到京城开始,这皇宫里的庆典便没有一次是可以顺遂的,就连过年,百姓脸上的神色也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仿佛已经察觉到,就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马车在长街上留下两条长痕,巡逻禁军的脚步瞬间将之掩盖。
苏子默不喜这莫名阴沉的气氛,他看了眼兀自沉思的拓跋连城,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眼,而后看见了并不怎么热闹的街道。
马车慢慢停住,拓跋连城先下,苏子默拿着画后下,却见蓝玉站在门口,对着拓跋连城摇头无语。
拓跋连城神色不便,等所有人都走进去,才下令关门闭府,脸色陡然一沉,“出了什么变故?”
“有人要闹自杀。”蓝玉摊手,“府医才看过,今日怕是走不了了,只能等两天后,下一个朝会。”
这句话若是一个时辰前说,拓跋连城根本不以为意,但现在,拓跋连城却忍不住提了提心,脸色赫变。
“……今日必须将人送走!”他脱了披风,随手将他扔给了黑怀,“立刻!”
蓝玉一怔,察觉有变,“怎么了?”
“宫里出事了。”苏子默言简意赅,“我们失策,太后恐怕发现了贤淑妃的异常,再不走,恐怕就要封城了,到时候,禁军也无能为力。”
贤淑妃是禁军带回宫的,若是她真的有问题,拓跋陵怎么可能再信任禁军?私下送个虎符出去,就能以清君侧之名要了他们的命。
蓝玉神色一肃,干脆利落的转身,“我去收拾马车。”
黑怀也是反应极快,“属下这就去让他们准备出城。”
“那我去见见阿姐,”苏子默看向拓跋连城,“姐夫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拓跋连城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冷冷道,“我去解决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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