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僵了下,伸手就要去打他的脑袋,周亦安直接将头伸进手臂之间,晃眼看去,倒像是白榆主动抱着他的脖子。
周亦安放置好他,很冷淡漠然的没说话,转身,长腿一迈回了驾驶座,车子匀速开出了地下室。
车内很安静,静得白榆心里发怵。
他现在根本就料不准周亦安有没有恢复记忆,也不好直接问吧?要是没有恢复,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掌心的手机突然震了两下,在死寂的车里格外明显。
白榆防备似的瞄了眼周亦安,男人黑眸转了过来,漆黑的目光压着不知名的风暴迎向了他。
白榆哼了一声,直接点开。
是周傅辛给他发的消息。
【抱歉小白榆,我刚刚有事没有接到你的来电,江老太太情况平复了?要不要我去医院接你?】
白喻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周亦安。男人黑眸看着前方,并没有搭理他。
他手指快速点击屏幕,委婉拒绝了周傅辛。
两人闲聊了几句,刚刚将手机放下,周亦安黑眸突然压了过来,白榆顿时感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车内气氛异常平静,黄昏的暖光打在车窗玻璃上,男人开车姿势随意,全身透着斯文矜贵,下颌线流畅,透着沉稳。
他曾经最爱的性感喉结滚了滚,突然有种让人脸红心跳的禁欲感。
“这么看着我干吗? 欠 操?”他掀起眼皮,冷冷看了白榆一眼。
话语粗俗,简直不堪入耳。
“…………”好好的男人长了张嘴。
白榆眉间轻拧,闪过嫌弃,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看窗外。
“怎么?刚刚同周傅辛不是聊的挺好?到我这儿就没话可说了?”他擡眼,语气凉飕飕的,“同周傅辛骗我挺好玩是吧?”
白榆翻了翻白眼,平静的转过头,怼道:“那你是希望我骗你还是希望我不骗你?”
周亦安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气的眼睛都红了,“我他妈脑子有病才会希望你同周傅辛那贱 货一起!”
白榆抿了抿唇,抿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浅浅弧度,“这一切又能怪谁?要不是你为了宫洛伊提出离婚会有这么破事?自作自受!活该!”
面对白榆的指责,周亦安紧紧咬着压根,眼底闪过痛苦,想到当初在海上,白榆奄奄一息的叫着周傅辛,他就嫉妒的发狂。
他闭了闭眼,情绪终是憋不住,心像被人活扒似的疼。
疼得他全身颤抖,怒不可遏,险些失去理智:“为什么你连愿同周傅辛合起伙来骗我,也不愿意告诉我实话!我就那么让你恶心!让你退避三尺是不是!
白榆内心一震,看着周亦安红着眼,颤抖着嘴,问他:“你是不是也这么讨厌我?讨厌到恨不得我去死的地步?”
周亦安猛踩刹车。
白榆行为惯性往前去,又因为安全带的惯性,他被弹了回来,后脑勺多了一只手。
男人红着眼目光凶狠,手掌确因为怕白榆磕头,给他小心翼翼地垫着。
白榆心头一哽,眼前人温柔,细心,却也是个专横,自私的矛盾体。
他别开脸,抿紧了唇,看男人居然将他送回了家,开门下车。
逃避似的,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白榆满脑子都是周亦安那几句质问,他搞不懂,周亦安为什么要说他是不是也恨不得他去死?
想到最近出的事。
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眼看到家,白榆稳了稳神,远远看着江苑坐在草坪上椅子上,右手拿手机,左手拿着张白色的纸。
他叫了几声妈,江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应。
“妈!妈?你在看什么呢?”
“啊………啊?”江苑穆然回神,赶紧将手里的手里的纸着急忙慌地放进包包,神情不自然的看着白榆,眼睛从他腿上一扫。
那位置正好是他曾经受伤的地方。
“妈,你在看什么呢?”白榆笑嘻嘻的蹭了过去,伸着手就要去扯她包包,耍着赖皮说道:“给我也瞅瞅呗?”
江苑往他手上狠狠一拍,瞪着还有些泛红的眼,凶道:“不准看,你过几天给我出国去!”
“啊?”白喻被打的一缩,没大听明白:“你说啥?出国?”
“不是,我亲爱的老妈,你确定我没听错?”
江苑冷着脸,唬他:“你自己看看你,掉个威亚还摔了,你给我出国去好好学学表演。”
白榆将头往后杨了扬,看着江苑红红的眼眶,突然有些心虚:“您知道我受伤的事了?”
“哼!”江苑将手机往咖啡桌上重重一磕,冷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我要是不去看,你们父子仨是不是准备瞒我瞒到死?”
白榆眼睛瞪的老大,眼看江苑收不住火气准备动手,赶紧蹦了老远,擡脚就跑了。
江苑温柔的眼神瞬间翻转,手指死死捏着包包里实验室拿过来的检查报告,看着白榆背影,眼底浮现出诸多盘算。
虎毒不食子,周家竟然将那药用在周亦安身上。
那么……
小幺决不能再同周亦安搅在一起。